「考試天書」可說是應付公開考試不可或缺的參考書籍,有人稱之為「雞精書」。這個不單單是現代社會的現象,中國一千多年的科舉考試也產生了數量相當龐大的考試天書,這類「制舉用書」在明末年間有人稱之為「舉業津梁」。雖然順治五年曾下令禁止坊間私刻之考試用書,但考試天書禁而不絕,流行廣泛,在清代嘉慶、道光年間,更有如山如海的繁盛境況。不但大城巿,甚至山僻小鎮皆有考試天書流傳。沈俊平的《舉業津梁》一書,收錄了數以百計的圖書目錄已可見一斑。

漢學家援「天書」註釋《孟子》

英國漢學家理雅各來到中國其中一項事業是翻譯了《中國經典》,第二冊是《孟子》。理氏不單止翻譯,更有頗詳細的註釋,在《孟子》的註釋之中,引用了中國古代文獻達41種。其中九種是明代和清代人所著的「科舉天書」,茲列述如下:[明]鄧林、杜定基:《新增四書補註附考備旨》(The Four Books, with a Complete Digest of Supplements to the Commentary and additional Suggestions);[清]喇沙里、陳廷敬:《日講四書解義》(A Paraphrase for Daily Lessons Explaining the Meaning of the Four Books);[清]王步青:《四書朱子本義匯參》(The Proper Meaning of the Four Books as determined by ChûHsî, Compared with, and Illustrated from, other Commentators);[清]吳昌宗、汪廷機:《四書經註集證》(The Four Books, Text and Commentary, with Proofs and Illustrations);[清]李沛霖:《四書諸儒輯要》(A Collection of the most important Comments of Scholars on the Four Books);[清]張甄陶:《四書翼註論文》(A Supplemental Commentary, and Literary Discussions, on the Four Books);[清]翁復:《四書遵註合講》(The Four Books, according to the Commentary, with Paraphrase);[清]曹之升:《四書摭餘說》(A collection of Supplemental Observations on the Four Books);[清]金澂:《四書味根錄》(The Four Books with the Relish of the Radical Meaning)。

上述九種文獻都是科舉考試天書,清代朝廷曾經為了整頓坊刻考試用書帶來的影響,除了下令嚴禁外,亦編訂一些供士子應考科舉的參考書籍,例如康熙帝便下令翰林院撰寫《日講四書解義》以供士子準備考試。

理雅各所引用的考試天書,大都是行文繁瑣,堆砌資料,目的都是有足夠的參考資料應考科舉,學術水平不高。但康熙御訂《日講四書解義》與吳宗昌、汪廷機《四書經註集證》二書行文流暢,敘事清晰,可以用作研究《四書》的參考文獻。

至於理雅各引用這麼多考試天書的原因,可能是與他的中文助手(實際是中文老師)有關,他出版英譯《四書》之前的中文助手是何進善(福堂)與洪仁玕,二人應是受傳統訓蒙教育,理氏使用這類天書也是順理成章。

作者:梁鑑洪

香港樹仁大學中文系兼任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