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鄧達智
「上廣州」3個字,從筆者童年的世代的聽聞,少年海外上課回來度假親身體驗,已入職場因公北上青年期,壯年偶遇大展拳腳,今天以半退休狀態返「省城」探望老地方老朋友,3年疫情之後,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除了父親偶爾說起他青少年期,在「省城」念書細節(當年管治時期教育,只用單一英語,中文教育只能在英文小學之後北上廣州。)家中開始擁有原子粒收音機,童年的我最喜歡扭到內地及澳門不同台接收資訊,最驕傲;字正腔圓學着唸:廣、州、人、民、廣、播、電、台……那麼久遠,也已分辨出廣音硬與港音軟的分別。
那年在倫敦設計學院的圖書館,翻看雜誌讀到當年內地少有的通外口岸:南大門廣州旅遊資料,「蛇餐館」滿布各種毒蛇的櫥窗與菜式照片,勾起秋風起三蛇肥,祖父在世每年冬天家中好幾次的龍虎鳳宴。同年聖誕節回來度假,踏過羅湖橋,人生第一次腳踏祖國泥土,隨後走上柴油火車直奔廣州。入住愛羣大廈,漫步珠江邊長堤,日落時分走上海珠橋,聽千百趕着回家晚飯下班人士響起單車鈴聲,晚上到蛇餐館進餐,旁邊兩位阿叔見我打扮有別,搭訕幾句後,邀我跟他們共享更豐富的嶺南特色。
白天鵝賓館開業一周年慶,在下從英國回來工作的第3年,朱玲玲女士邀請才剛成立的「香港時裝設計師拹會」有數的會員北上廣州開騷,那是在下首次獲得機會公開個人系列,廣州解放後首個Fashion Show,中國在法國名師 Pierre Cardin打開西方時裝之門後,首個中國人及在港西人設計師的致敬。沒人想過我們因而成為中國時裝歷史一部分。才20多歲,我也沒想過,自己得進階譜入中國時裝發展的起步,隨後超過四分一個世紀參與及見證它如何發展及起飛!
年紀愈長愈深信,「命」早已寫下,只有佔份略小的「運」才屬自己掌握;回過多倫多及紐約,也兩次確切展開第一步返回倫敦,還有巴黎與德國當時的時裝中心Dusseldorf ,全部部署不及後來內地的偶遇,造就自己更成熟更穩健的事業下半生。
本來沒有任何計劃北上發展事業,只是自白天鵝賓館不為意的銜接,隨後獲邀走遍大江南北,不斷提供自己所識及經驗跟同行及莘莘學子切磋,直至1999年…… (未完,待續)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