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租住的唐樓單位內,目之所及都堆滿了他「捨不得扔」的雜物。香港文匯報記者涂穴 攝

收檔前搵平餸 節電循環用水 難頂公共服務漲價

香港經濟未走出新冠疫情的陰霾,不少基層仍為生計發愁,但「加風」已急不及待殺到。今日,膠袋徵費會增加一倍,明天元旦更開始踏入「加價年」,兩電分別按年加價近兩成至四成半,各項交通事業亦輪流等待特區政府審批加價申請(見表)。香港文匯報記者日前陪一名失業的單親爸爸「窮過」半天生活,體驗百物騰貴下基層家庭慳得就慳,為買到特平凍肉,徒步走了十幾分鐘到平民街市,更在菜檔前徘徊多時,直至菜販減價清貨,才安心挑選食材。家中電器可以少用就少用,食水更是循環再用,衣食住行樣樣慳,但他坦言無論怎樣慳,也難擋熾熱加風。

◆香港文匯報記者 廣濟

60多歲的魏先生與一對子女住在大角咀唐樓。為了慳錢,他每次買餸也會趁傍晚街市收檔清貨前,由住所徒步趕至旺角街市。香港文匯報記者日前陪他走過「慳家之旅」,「那個街市有一間凍肉舖售價好低,豬骨6元一磅,十幾元便可以燉兩次湯。」魏先生說。

雖然這段路只有一公里,但沿路車來車往,又「冇瓦遮頭」,體驗並不好受,魏先生卻習已為常,喃喃道:「我女兒升讀中學,兒子念小學。他們學業最重要,食方面簡單一點無所謂,慳得的錢用來幫補學業開支。」

到街市後,他即在其中一間凍肉店精挑細選最多肉的豬骨,務求每分錢也用得其所。離開凍肉店後,他沿路仍在搜索有無更平價的店舖,發現另一間凍肉店出售的豬骨27元3磅,「呢間貴啲,就靚少少。」

買完豬骨,魏先生帶記者前往另一個街市,「這個街市的菜比較便宜。」進入該街市後,他走走停停地徘徊在數間菜檔,其後打消了買菜念頭,「現在還未夠夜,蔬菜賣20元3籃還是偏貴,要等到七八點鐘,菜檔關門前10元三四籃才划算。」說畢,他帶記者返回住處。晚餐沒有青菜,魏先生就揭開桌上的殘羹剩飯說:「這是辣椒(油),一會再煲個豬骨湯,煮個米飯,應該夠食。」

衣食住行之中,食是較易慳。「我和細仔一日三餐都食住家菜,開銷不大。」但他的女兒念全日制中學,午餐由學校提供,「每月500元午膳費是慳無可慳,過幾年兒子也會讀全日制,到時怎麼在其他開銷中慳錢,就到時再看。」

擠出上學開支 「加價似割肉」

原本從事按摩業的魏先生,在新冠疫情前月入兩萬餘元,花錢比現在闊綽得多,但疫情爆發後,按摩客人幾乎絕跡,加上他長期工作勞損,無法再勤接生意,只能靠綜援維生,每月扣除房租、水電後,只剩約6,000元生活費。他感慨道:「以前有收入,各項公共事業加價,我的感覺不太強烈,還可以努力賺錢幫補,但現在每聽到加價,都好似割了我一塊肉。」

以交通事業加價潮為例,雖然他較少搭車出門,但一對子女每天要從大角咀住所搭車到長沙灣上學,「他們的交通費每天大約20多元,如果巴士港鐵加價,一個月就多百餘元開支。」

洗衣水沖廁 電費漲拆唔掂

要用水用電更難逃加風。魏先生之前住一個「一劏二」的唐樓單位,水費由兩家租戶分攤,「分攤方法是按人頭算,我們家三人就要付75%,隔壁一人獨居只付25%。我們省着用,但對方是用得盡用,因此我們需要分攤更多的水費。」魏先生更曾因此與鄰居衝突,最後房東拒絕將單位租予他,如今搬到大角咀唐樓後,卻發現「沒有鹹水沖廁」,要用食水沖廁,「好浪費食水!」他遂關掉馬桶的入水喉,「社福機構送我們一台舊洗衣機,但好嘥水。我們一個月才開機一次洗被,平日衣服盡量手洗,洗衫水就用盆來裝,之後沖廁。」

水費還勉強能夠控制,但面對兩電加價,他坦言實在無計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子女不在客廳做功課時不開頂燈,只開小夜燈,但天熱開冷氣,子女在家時要開的,他們已夠苦,我不想在他們身上再慳這筆錢。」上月,他們一家的電費約550元,明天電費加價後,電費或多百餘元,他無奈地說:「我都慳成這樣,無法再慳,(電力)公司要加價,大家也無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