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繼聰自言對獎項的渴望愈來愈少。
◆ 張繼聰作曲填詞的作品單單發表過的已逾200首。
◆ 張繼聰有充足的時間去了解馬達這個角色。 劇照
◆ 張繼聰曾親到場館視察,為個唱研究舞台設計。

張繼聰將於10月假旺角麥花臣場館舉行「Welcome to route 37演唱會」,在向香港文匯報記者介紹即將快到來的這場演唱會時,他瞪大了眼睛強調:「『37』是代表我出道至今已經37年了。」似乎就連自己也有點不可置信。儘管因為疫情或其餘不可自控的客觀原因的影響,張繼聰近年所拍攝的很多電影都不能如期上映,但他從不曾淡出觀眾視野,原因大概還是由於他實在太多棲了。他強調會做好表演者本分,只追求自我認同,在「人生公路」上享受遨遊。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胡茜 攝:香港文匯報記者莫雪芝

現年42歲的張繼聰輕鬆介紹其今年的演唱會主題:「主題中的Route是代表公路、電單車、Blues的音樂等,所以演唱會的風格就比較復古。而我覺得人生亦是一條公路,會有不同的風景、路段,到了我現在的年紀,就像到了後期最直的那條大路,要去享受。」

搜索張繼聰近期的新聞,其中專屬於他自己的報道甚少,倒不是因為沒有作品,而是讀者選擇性地對他的家事「八卦」更感興趣,「我當然會想去聊聊自己的作品,或是心態等,但我也覺得大家能夠對我的家庭生活感興趣,或者看到我的女兒覺得開心,香港人需要開心,我會願意分享。」作為童星出道,他早就將一些特立獨行的棱角磨掉了,認為自己的身份絕不是什麼明星,他謙虛又自省道:「我讀書的時候老師就說過,不要稱呼自己是『Artist』,因為我們是表演者,不是藝術家。」

隨着年紀經已來到了不惑之年,張繼聰似乎來到了一個最能將能量充分釋放的階段,他懶得定位自己,也不渴求在某個領域怎麼樣做到極端,把過往的自己遠遠甩開。「做這行和童星無關,小演員的生活會影響你對表演藝術的看法,但是不代表你長大之後這條路就會順利一點。這一行不能光靠運氣,因為表演這件事沒有任何準則,作為專業表演者的你要面向觀眾,而觀眾不能想像,甚至不需要去理會你在背後付出了一些什麼。但是無論你做得多好,也不一定是成功的,甚至會往後退,客觀因素太多了,你除了做好自己的角色之外,沒有東西可以控制。」

將隔離期孤獨感代入角色

談及一年前上映的《馬達·蓮娜》,張繼聰似乎在心情上仍然有些微的波動,正如他在其製作特輯中講到,因為隔離而獲得極其充足的時間去了解角色馬達,「在準備的過程中,這個角色的回憶就慢慢變成了我的回憶,在拍攝的時候我就是他,他所經歷過的就是我經歷過的。」對張繼聰而言,這正是演員這個職業幸運的地方,「不用投胎就能感受到這麼多不同的人生,太棒了。」而馬達這個角色,亦是他其中一次如夢似幻的「投胎」,「他的落寞和孤獨我在隔離的21天感受到了……演員所謂的『技巧』就是把這個感情拿出來。」

這樣偏向文藝的電影在他的作品中還是少數,因為文藝片雖獲獎勝算更高,但往往失利於市場,「自己的認同才是最重要的。沒有演員可以告訴你,有什麼必勝的秘訣。不同階段的演員,都有不同的目標需要做,而對我來說,演員是我的職業,所以我沒有那個選擇權,有機會我就會上。我也會研究劇本,可能這個故事沒有那麼完美,但是作為演員,本分就是要清楚自己,如果沒那麼好的時候,我會當作磨煉自己。」

事實上,作品一部部拍出來,不難看出張繼聰這些年在演技及觀眾緣上得到的肯定已經足夠豐盈,然而同時,他對獎項的渴望卻愈來愈少,「譬如參加台慶卻沒有贏出時,我衷心為得獎者開心,但我並不覺得自己輸給你。人類就是這樣,為什麼一年只能有10首好歌?第11首就不好嗎?所以說,演員或者歌手的價值可能不盡然在此,我已經不會再以這種動機去演繹。」

總結出「夢想是一場地獄測驗」

兩三年之前,張繼聰為了拍一部《金童》,因要飾演當中的拳手不停增磅。這樣的角色在創作中當然辛苦,但這種辛苦的背後充斥的是一種不能比擬的滿足。「劇本寫了三年,用了兩年多來準備身形,再加上練拳,可以說犧牲是極大的。」該片至今雖然仍未能上映,但他還是會跟自己說:「好在這部電影是趁我還有能力的時候選擇去拍的。」

這樣的「血肉付出」在張繼聰的演員生涯中並不是第一次,即使是拍喜劇,也要帶着對人性的探索去挖掘角色,「喜劇其實是在嘲笑人生中一些痛苦的東西,或者將缺陷的性格去放大,演繹上就要建立一個關注,再去釋放出一個點,讓人投入其中,要透過笑去釋放這個關注。我不怕演出喜劇,但比較擔心遇到一個不足夠飽滿的劇本,因為喜劇的整個大狀態是很重要的。」於是他有了這樣的一個總結──「夢想就是一場地獄測驗」,對於出道37年的一個藝人來說,可以算是一句對年輕人發明星夢的忠告,又或者他本人追逐後的答卷。

除了唱歌以外,張繼聰作曲填詞的作品單單發表過的已逾200首,「但是我真正的創作可能是5倍,而我電腦裏可能有上萬首歌,我一天要被拒絕多少次?」他坦言心理上當然有過波動,曾經的「抑鬱」也會不停侵襲自己,對自己所處的角色及位置有過徬徨與質疑,「但是現在已經探索完了,我在享受階段了。」

他說道:「一個人在一生中能找到喜歡的東西,已經非常幸運,而這個興趣還可以變成職業,這是超級幸運的。但是在香港,做歌手很難變成一個職業,而演戲是一個集體冒險的過程,所以這兩種身份不會讓我去做選擇。」至於如今再開演唱會,得到一個認可感,他笑言這是一個奢侈的興趣,甚至一種「消費」,「我向來被別人冠上很多身份,這件事已經輪不到我去介意,所以我現在再去開演唱會,也許有些20歲的人,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我的歌,這就是一個重新的認識,沒什麼不好。」

張繼聰認為每一段人生、或不同新鮮的感受就像去演一場戲,「這麼難得來一次,不要坐在這裏啊,我們去不同的角色裏試試,試一下笑、哭,哪怕試一下被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