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達智

12月1日早上 8時，搭乘因疫情停飛一段時間，現重新回復正常的國泰航班直飛檳城……重回筆者世上至愛地域之一：佐治城（George Town），感覺恍如隔世。

一些地方，隨便逛逛，心下即清楚緣分只屬到此一遊；漫不經心走過，難再生動機重遊。另一些地方才到埠，眼前風景如何吸引是一回事，重要還是心靈感應……啊，曾經來過，整體氣氛如此熟悉，這裏那裏毫不陌生。

檳城便是這樣一個似曾相識，即時感覺「燕歸來」的心頭好。

那年5月，整個大世界發生的事情着實奇特，自己的小世界無端白事冒出移居澳洲的念頭，乘當地著名時裝媒體邀請之便，南飛悉尼探路。當年亞太南半球至具Cosmopolitan氣息的都會難與今天相提並論，那時的悉尼下午5點下班之後人人回家，大街小巷鬼影也無一隻，只餘橫七豎八喝得一塌糊塗的酒鬼，今天被形容為如何如何Sexy的都會，只是大洋之南另一個西方人與西方文化充斥的一角。一星期後毅然放棄原來計劃，結束旅程，先到峇里島，再飛雅加達，然後新加坡，最終吉隆坡……朋友提議一起開車穿過金馬崙高原到檳城；自小從長輩口中由電影到粵語歌曲聽過無數次的名字，至熟悉當然首推面世時我仍未誕生的《檳城艷》。

那些年，自己仍屬「單人匹馬走天涯」的歲月，去檳城沒問題，若幾個人緊迫一塊，同車前往大可不必，獨自乘機飛往，到埗聯繫各有空間不是更佳？

決定下來，就這樣乘馬航內陸機從吉隆坡飛抵檳城，下機選擇乘機場巴士到巿中心當時外形頗為奇特的圓形50層大廈Komtar；沿途蕉風椰雨一派南洋風情，事實亦如此；早於明朝開發的馬六甲、稍後的檳城皆為華人跟馬來人通婚衍生的娘惹文化發祥地，檳榔嶼一島雖然不大，卻是華人佔多數，巨富華人多居於此具備雄厚政治力量的地域。

沒有空調的巴士悠然慢活地進城，輝煌程度一家勝一家，佔地頗廣的舊式花園洋房與別墅怡神養眼，不知不覺入睡，醒來巴士已進城抵達佐治城，揹着極輕便的背囊漫步，回到經歷荷蘭人、英國人佔據，華人於民國時期開始獨佔鰲頭，滿眼時空交錯，不同年代風格的街道商舖，路上走動的絕大部分為嬉皮士衣着的西方青少年男女，最終挑選了只有吊扇而無空調設備、房價極廉宜的當年「燕京飯店」（今天已提升設施，成為頗受旅客歡迎的精品酒店）。

安頓下來，休息了一個晚上，租了單車，開始了環島遊。途經路邊小檔停下，享受了自己本來並不熟悉的檳城榴槤，卻立即愛上，此後數十載不離不棄，幾乎每年南飛，或5、6、7、8月，或11、12月，榴槤當造，大快朵頤！

你們看看：從下機、到旅館安頓、踩單車環島遊、隨便街頭小吃以及即時愛上的檳城榴槤，我與檳城除了前世情緣，這份愛，別無其他解釋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