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國家領導人探訪了福建武夷山的朱熹園、茶園及一些生態產業發展,確證了朱熹的名句:「國以民為本,社稷亦為民而立」。這句話,出自朱熹的《四書集注》,這是他在解讀《孟子》那「民為貴」的思想時說的。

武夷山九曲溪,漫漫地順着斷裂的岩層,兜了九曲十八彎,令到直線只有5公里的距離,被拉長了一倍。公元1183年,南宋理學家朱熹辭官回到武夷山,在九曲溪畔,創辦了「武夷精舍」的書院。

朱熹在這裏著書立說、招徒講學。他曾經沿溪逆流而上,飽覽兩岸風光,寫下《九曲棹歌》幾首漁歌,令九曲溪的美景流傳下來。在溪畔矗立的玉女峰,被視作武夷山的地標。「二曲亭亭玉女峰,插花臨水為誰容?」這是朱熹留給玉女峰的詩句。

朱熹可以說是在孔孟儒學的基礎上,集宋代理學之大成。他建構了以「天理」為核心的朱子理學,倡導「格物致知」,將儒學思想哲學化,發展出「新儒學」,使中華文化得以弘揚。

「武夷山上有仙靈,山下寒流曲曲清。欲識個中奇絕處,棹歌閒聽兩三聲。」這詩正說出,踏訪「武夷精舍」,就有如走進朱子理學的搖籃。他的《四書集注》,就有如明、清科舉考試的標準教科書之地位。

武夷山盛產茶葉,山間隨處可見一片又一片的茶樹叢。每年4月到5月中旬,是武夷山茶農最忙碌的季節。穿越武夷山的桐木關斷裂帶,便可看到閩贛古道貫穿其間。隱藏在峽谷深處古道邊的小山村,桐木村,早在宋代,這裏便已經種植茶樹。

唐代陸羽在《茶經》中曾說過:「茶者,上者生爛石」,武夷山這裏海拔達1,000米,常年被雲霧圍繞,空氣濕度大,在土壤裏更富含有機質和有益礦物元素,所以有利茶樹生長,並形成優異的品質。

這裏出產的紅茶「正山小種」,據考證,是世界紅茶的起源。叫「正山」,是因為當地人認為,只有桐木關近600平方公里範圍內的茶山,所生長的小種茶,才算是正宗的好茶。

在梅溪下游,山環水繞的村落,就是下梅村。200年前,這裏是閩北最大的茶葉交易市場。這裏出產的茶葉,就以那長900米的當溪水路作起點,向着北面,經過閩贛古道,進入贛江和長江。然後交馬幫接續北上之路,過黃河,穿過中原腹地,進蒙古草原。再換駝隊,到達俄羅斯。共經過100個城市,完成這萬里茶路。

下梅村北面,有著名的泰寧地質公園,呈現出世界上的一道美景,丹霞地貌。這裏在遠古時代,是太平洋板塊和亞歐大陸板塊相互作用的活躍地帶。億萬年前,頻繁的地殼運動、火山噴發、以及強烈的構造伸延,形成了這個泰寧紅色盆地。後來又受到喜馬拉雅運動抬升和切割、流水侵蝕、重力崩塌、風化,成了此刻的奇觀。

建寧梯田,背靠金鐃山,面向金溪流域。層層疊疊的梯田上種滿了蓮花,建寧種蓮,不為蓮花蓮藕,只圖蓮子。建寧蓮子據說是皇家貢品,這裏種植蓮花也有千年歷史。五萬畝的蓮花田,每年出產通心白蓮四千多噸呢。

矗立在海邊的太姥山,姿態萬千的石頭,就像是漫長時光所雕琢的作品。一億年前,地殼運動中,形成了大量花崗岩,後經抬升作用,逐漸浮出海面,就形成太姥山。其中的大崳山島,是海上的草原、南國的天地。山、湖、草、海,這裏全具備,有如一個微縮了的景觀。

福建擁有很曲折的海岸線,還有很多河流入海口。寧德市的霞浦灘塗,擁有一個美麗的名字。「霞」是綺雲,「浦」是河流入海處。這裏有美麗的晚霞,也有全年平均氣溫在20℃左右的舒適環境,水溫、鹽度適中。

與其相連的河流,調節了海水的比例,更加帶來了豐富的營養鹽。從上世紀五十年代開始,這裏大面積養殖海帶和紫菜。中國大約五分之一的海帶和紫菜,都是在這裏出產。白露節氣一過,小船開始在紫菜架之間穿梭。霞浦六萬多畝的紫菜,也到了收穫的季節。對於捕捉美景的眼睛來說,這裏黃昏無限好的晚霞,更是遊客的收穫。

●雨亭 (退休中學中文科教師,從事教育工作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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