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書蘭

這兩年的清明節少了一則感人新聞。

往年在清明節前後，電視新聞報道總是說，今年清明節大約有100萬香港人拖兒帶女過羅湖關口前往內地掃墓，也有某一年的清明節，新聞報道說，今年大約有200萬香港人回鄉掃墓；電視的攝影鏡頭，總是拍攝到一條長長的人龍隊伍魚貫而過羅湖關口。是的，誰的祖上三代不是來自內地？

從電視上看到這一片既擁擠又充滿着溫情熱鬧的情景，我曾經問過外子，為什麼我們家1年、2年、3年……都不用回鄉掃墓？外子說，我們十幾代人都住在新界，我們的祖先就在後山，拜山就在村子的後山上。是啊！我在後山上看到的都是村子裏已去世的老人的金塔；有的年少時到英國打拚，年老以後自知自己時日無多，拖着病軀回來村子等待落葉歸根回歸故土；甚至，有的大叔大嬸在英國已經過世，他們的子孫捧着骨灰回到村子後山上埋葬，這些原居民的故事讓我熱淚盈眶，我在山上還見到清朝嘉慶、道光年間我們的祖墳，這對我及我的父母一路流浪逃難到台灣的人來說，安土重遷顯得多麼需要！

因為前年秋季我才重修祖墳的關係，今年掃墓只攜帶輕便的掃把、鏟子作為清除祖墳附近的雜草之用。剛到墓地即見一堆山豬的排洩物，這裏的山豬滿山跑，前年重修祖墳竣工時，裝修師傅說，看見有200公斤的大山豬在附近遊走。

清明節帶着孩子掃墓是一項很好的家庭教育，讓孩子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要尊敬祖先，要孝順父母，要懂得孝悌之道的重要，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遺憾的是，有些子孫怕去墓園，能不去就盡量不去，若迫不得已非要去，就匆匆地去匆匆地走，整個掃墓的儀式敷衍了事。我們掃的墓既然是祖墳，這意味着我們有幾房子孫，有些房的子孫誠心誠意打掃祖墳，可稱得上孝子賢孫，而有些房的子孫的孝心就不必多講了！

老祖宗留下來的智慧成立司理人制度，是有其必要的！這使得同一個大家族有不能分割的連貫性和團聚力！無論是在孝或利之所趨下，都得到祖墳前掃墓盡子孫之責任與義務。在這一方面，新界原居民五大家族就做得非常好！是個好榜樣值得學習。

歐美文化會將去世的親人埋葬在自己花園內或將骨灰盅放在家中，甚至將墓園視之為公園；我曾在兩年多前到瑞典華人圈出了名的Skogskyrkogarden森林墓園區看見有人推着嬰兒車曬太陽，有的小孩騎着單車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