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沚默

「如果生命本就是一場漂流,那麼被困當下,又何嘗不是蒼茫宇宙間,一次小小的休憩呢?」吳沚默在她的新書《漂流宅女》中,提出了這樣一個已是答案的問題。這本散文集,來自吳沚默自疫情開始以來便東奔西走積攢下來的感想,精選了73篇已於周刊發表的文章,亦是她送給「被疫情困住的我們」的一份小禮物。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胡茜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採訪的當天,吳沚默已經人在上海隔離,為接下來的一些內地節目錄製作準備,她的生活與書名如出一轍,總是在漂流,「我很想表達人在社會比較動盪、不是很景氣,又在天災之下的情況,每個人都是漂流的狀態,但怎麼去保持一種停泊的心態呢?」

首次在港出版 權當心血作品

《漂流宅女》分為幾個章節,有生活的一些紀錄,有工作上、演戲上的筆記、心得以及對文藝作品的感受,「出這本書最初是源於本來計劃中有一個於大館開展的書展,有一位從事文藝方面讀物出版的朋友給了我這個提議,覺得可以將疫情貫穿的這兩年,整合成為一本對疫情回望的紀錄。」事實上,在撰稿當日,大館的書展及《漂流宅女》的簽售,都因為日趨嚴峻的疫情或擱置或取消——仍在漂着,仍需要期盼停泊。

對於吳沚默來說,寫作並不是一次新的嘗試,已有出版物《布拉格廣場沒有許願池》及《風暴來的那一天》的她,笑言作者的身份不陌生,但先前創作的都是虛構的故事,是次出書,全是整理自己這兩年來的心得感受,充分輸出了屬於自己的表達慾。「現代人很少去寫日記,也很難得每個星期定時定候地去寫一篇什麼記錄自己的感想。」對她而言,這些文章過往是工作,亦是發自內心的一種對時代、生活的記載,「當時可能不覺得是一件可以整合的事情,但是也許在疫情過後,生活回復到過往的秩序,就會發現不再有這種閒情逸致寫這些記錄的文字。」她說。

除此之外,《漂流宅女》亦是吳沚默頭一回在香港出版作品,「我一直覺得在香港這個商業社會,『出書』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首先由於香港的人口基數不大,再加上大家的閱讀習慣沒法與內地、台灣相比。」她認為香港的作者和出版社的生存很困難,大家都很厲害,「在香港只有一些『實用』書籍比較容易暢銷,所以我只能將這本書當成一個作品。」

演員是身份 但不是唯一

與許多年輕人「文藝工作者」無二致,吳沚默亦是「斜槓青年」中的一員,業成自電影專業的她,畢業後從幕後工作跳入小盒子裏,成為一名幕前演員,參與電影,並且在許多劇集中出現身影。「我其實一直都沒辦法去釐清自己到底是作為一個身份,因為對我來說寫作和演戲是不能分割的。」對於吳沚默來說,一天的時間內,分別以不同的身份工作是常有的事情,「這些事情是糅合在一起的,在我看來就是文藝工作。」

吳沚默的生活內容幾乎圍繞着工作展開的,近兩年亦多以演員身份出現,在媒體的報道中也多是討論她的劇集及演技,但她仍然對於將自己如此定位感到不習慣,「我自己認為的『演員』是比較會去處理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做娛樂圈』,我不認為自己在這方面是擅長的。」《老表,你好Hea!》裏面的醜角「烏笄」,是吳沚默從事幕前工作的第一個角色,亦是她自己創造的、最喜歡的一個角色,「她雖然不是世俗上的漂亮、成功,但是她真的很開心、樂觀和有自信,」她笑說,「直到現在都很多人這麼叫我。」

以演藝工作養活文字理想

藝人身份佔據了吳沚默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但她覺得自己其實是在靠工作養活自己的「文藝夢」,「寫作一直以來都是我最想、最喜歡和最擅長的事情,寫作能夠表達的感受和別的事情不能同日而語。」她說。事實上,除了現有出版的小說、散文集,吳沚默的劇本創作一直沒有停歇下來,本就在浸會大學修讀完電影課程,劇本是她不能放棄的「主業」之一,「但其實我自己認為喜歡的、寫得很好的那些都是沒有發表,沒有拍成的。」她帶着淡淡遺憾說道。

誠然,在一個快速運轉的都市中,以字養人確鑿不是一件可行性可靠的事情,她自己內心也清晰明白這點。在採訪中,吳沚默顯然對是次出版的「暢銷」沒有太大的信心,她說:「當你對這件事的結果沒有太大期待的時候,就會希望被喜歡自己的人看到。」她認為書和影視作品之間有無法逾越的不同,「書沒法逼人買的,買回去不看也沒有別的作用,我希望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