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君度
我是個新概念水墨畫家,恰似一葉扁舟,於印象派與野獸派的汪洋間徘徊,試圖探尋獨屬於我的藝術航道。
印象派,那是光與色交織的夢幻之境。莫奈以靈動筆觸,捕捉光影瞬息萬變。他筆下的睡蓮,在光影的輕撫下,似有生命的呼吸,水的波光與花的綽約,於色彩的交融裏淺吟低唱。那色彩,宛如自然慷慨傾灑的斑斕詩章,每一筆塗抹,都暈染着對世間微妙光影的敏銳洞察。在他的畫作前,我恍若能嗅到空氣中瀰漫的水汽,感受到那穿透晨霧的熹微陽光。
而野獸派,以馬蒂斯為旗手,是色彩的不羈狂歡。它打破傳統枷鎖,用濃烈、奔放的色彩直抵人心。野獸派的畫作,似一場激情澎湃的風暴,色彩如脫韁野馬,肆意奔騰。那些鮮明色彩的碰撞,不是簡單的視覺衝擊,而是藝術家內心對自由、對本真的吶喊。在這色彩的狂歡中,形式的束縛被拋卻,情感如洪流般奔湧而出。
我懷揣着對這兩種風格的熱愛,於宣紙之上踟躕前行。水墨,這承載千年文化底蘊的媒介,在我眼中,既有着容納細膩色彩變幻的可能,又潛藏着釋放強烈情感的力量。在創作時,有時我渴望如印象派般,以細膩筆觸捕捉自然瞬息的神韻。蘸墨、落紙,試圖用墨色的濃淡模擬光影的流轉,以水墨暈染勾勒世間的朦朧詩意。然而,野獸派那熾熱的色彩理念又在心底翻騰,驅使我打破水墨傳統的淡雅界限,大膽融入明艷色彩,讓宣紙也染上那股不羈的熱烈。
這種徘徊,並非迷茫的無措,而是探索的執着。在印象派的細膩與野獸派的豪放間,我尋找着平衡點。我期望筆下的水墨畫,既有印象派捕捉瞬間的靈動,又有野獸派直抒胸臆的果敢。讓墨與彩在宣紙上共舞,以東方的水墨語言,訴說着對西方這兩種偉大藝術風格的獨特理解與融合。
在這徘徊的旅程中,每一次嘗試都是對未知的叩問,每一幅作品都是探索的腳印。或許道路蜿蜒曲折,但我堅信終有一日,能在這印象派與野獸派交織的藝術迷霧中,開闢出一條屬於新概念水墨畫的光明坦途,讓水墨在這獨特的融合中綻放全新的華彩。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