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伴侶,莫如兄弟。 作者供圖

連盈慧

每年中秋節,很多人都想起蘇東坡的「明月幾時有」,連郁達夫舊詩鈔也有「東坡水調從頭唱」之句,唱到「千里共嬋娟」,有人還以為嬋娟是蘇東坡兩個愛妾朝雲和琴操,忘記嬋娟不過是借嫦娥指月亮,題目說明是懷念子由而作,子由是他親弟,嬋娟當然不是此嬋娟了。

詩人詠月不離懷想,想念家鄉,父母不在,自己未有家室,懷念的便是兄弟,辛棄疾的《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除了陳說幾段古人送別情景,全沒提過個人傷感,但是結尾「誰共我,醉明月」6個字中,暗指十二弟的「誰」,已足以隱示對嘉茂懷念的惆悵。

白居易之「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更因戰亂兄弟分散5個地方而生感觸。

杜甫的「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也因白露接近中秋而「憶舍弟」。比杜甫年長25年的韋應物,芭蕉葉上寫「秋草生庭白露時,故園諸弟益相思」同是懷弟之作。

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中的「群季」也是一班堂兄弟,王維中秋過後重陽登高《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中的兄弟,更廣泛到連山東鄉里在內,可見古人對兄弟手足之情,看得如同骨肉重要,兄對弟的感情尤其濃烈。

奇怪的是,卻從未見過對姐妹關注的詩詞,蘇東坡提過蘇小妹,只不過因為小妹也是才女,兄妹感情好,慣常開玩笑,而且留下不少遊戲筆墨,但是中秋還是懷念子由(可能子由在外,他和小妹在家吧)。

身在異鄉的詩人,其中總會家中也有姐妹,已出嫁的不提不奇,未出嫁的怎可以不關注,男詩人不提不奇,但是寫盡憶郎情詩的女詩人,也沒有一首提過姐妹,除非詩人都是獨女;要是都有姐妹,古代女子三步不出閨門,姐妹閨中朝夕相處,感情必然更深厚,就是沒有離愁也應提過姐妹吧,可見女子感情大多寄託於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