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碧雲的女兒雷靄然(左)與車淑梅合照!作者供圖

車淑梅

「大眾媽打」、「萬能旦后」鄧碧雲(大碧姐)不覺離世30年,香港懷舊文化研究者岳清先生撰寫了《萬能旦后鄧碧雲》一書以作紀念,還有,今年10月開始一連18個星期「香港電影資料館」將舉辦紀念鄧碧雲的經典電影回顧……鄧碧雲原名鄧芍芙,為當年省城廣播小姐,後來自組「碧雲天劇團」亦生亦旦,極受歡迎,更開辦過3間電影公司,拍過接近300套電影,創出了不少經典角色︰鐵嘴雞、好姐賣粉果等等,在電視上的媽打形象更是深入民心!

但,原來身為女兒的雷靄然(Helen姐)小時候竟不知道母親是如此的當紅、辛苦和聰明,「我只知道媽媽讀過護士學校,小時候她曾給我打針;我在協恩中學寄宿,她拍完通宵戲,早上收工會帶着早點去學校探我,我就會很豪氣地請同學吃點心。我當年住在金巴利道,林黛住在對面,我去拍門取相片,也有很多人到我家索取我媽媽的簽名相片。媽媽,人家眼中的大明星卻從來不會買名貴手袋,喜歡在宴會中將吃不完的餸菜打包回家,我們第二天便會吃的;最難忘那次在上環先施公司,父親買了一條紗裙給我,我只有9歲滿心歡喜的,誰知媽媽要我取回去換,我好傷心……長大了才明白,紗裙好貴,不可經常穿着不實際,3個月便長高好浪費……其實這些我不常想起,因為媽媽教導我Don't look back不要看回頭,不要記仇,無論多輝煌、不開心的事情都會成為過去,晚年風平浪靜就是最好,人生一定要向前。」

1991年3月25日大碧姐突然走了,還記得之前她得了重病留醫,但情況已有好轉,「當時我放心了,過年時醫生還批准她放假外出電髮,記得那一天她叫我買很多好吃的食物︰海南雞飯、咖喱牛腩飯等等到醫院去為一位醫生送行,誰知我到了醫院,她已經入了ICU……其實之前我曾經去泰國求白龍王幫忙,他叫我用蓮花去拜神,但母親不相信……在留院的那段日子,很多好朋友來探望,特別驃舅父(董驃)他和我媽打《家姐細佬飛髮舖》一見如故,媽媽留醫期間每4天便拿來一大盤車厘子,他說是補血的。另外,九姨白雪仙(仙姐)住跑馬地每天兩餐都是她負責,這種恩情我永遠不能忘記!其實1989年任姐(任劍輝)走了,媽媽過身仙姐更難過,我們決意將她由低谷拉出來,特別為她安排雀局,她有個習慣要有5隻腳,因為她不能打太久,要有人頂上。我好認真會將人名落簿,仙姐也都會問我呢嗰星期搞掂未?最開心,1995年我們開始一齊去旅行,華東、長江三峽等等,仙姐漸漸開朗起來了,麻雀腳一事也由秘書搞掂了。」

Helen姐不相信輪迴,相信那是另外一個世界,為了讓後人紀念「鄧碧雲」,她以母親之名開設了老人中心和幼稚園,更希望他日能夠再見到媽媽,「她一定不會用眼掘我一下,因為我沒有做到她不喜歡的事。我好掛念她,64歲走得太早了,可能那個世界好開心,最近我也有在夢中見到媽媽登台的。」

大碧姐對女兒的教導就是要多做善事、多愛護小動物等等,Helen姐全做到了而且愈做愈起勁,最高峰時養有16隻狗,現在也有8隻狗3隻貓,她是流浪動物之家義工,「我難忘當年那隻陪住媽媽練歌的小狗阿旺,最近我好擔心移民潮有很多小狗被遺棄,如果愛護動物協會救了小動物回去,4天之內沒有人去認領,就會送到漁護署,有機會被人道毀滅,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購買,盡量認領……拯救流浪動物是一條不歸路,我捨不得見死不救﹗」

愛護動物的人總是可親可敬的,Helen姐的好心腸、堅持和熱血,我見到她總想起8個字︰「她的母親是鄧碧雲」,她就是我們大碧姐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