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美美

聖誕前夕，當小狸寫下這篇文章的如上標題時，在網絡上，「新冠病毒新毒株驚嚇全世界」這樣的文章標題正蜂擁而起。這的確有點兒嚇人。

且不說這「新毒株」的種種，就在小狸寫這篇文章前幾天，就在聖誕老人家鄉的鄰國瑞典，在為王室一年一度的聖誕電視節目錄製的採訪中，瑞典國王宣告：「我們失敗了。說得直白一點，很多人死了，這很可怕。」據悉，瑞典在過去的一個月裏，共有1,700人死亡，其鄰邦芬蘭和挪威各有約100人死亡。而後兩個國家的人口都達到瑞典人口的一半左右。

這的確很可怕。但比數字更可怕的是事實——是染疫者當中的許多人其實曾有機會避開瘟神的事實。在瑞典國王承認本國抗疫失敗再前幾天，還有兩個和聖誕有關的新聞格外扎眼。其一是在比利時，繼一名裝扮為聖誕老人的男子探訪莫爾市一家養老院後，該院有大量人員被確診為新冠肺炎，其中包括61位老人和14位工作人員。這件事令人悲哀的是：一、該次探訪「出於一片好心，但後來事情出了差錯」；二、莫爾市當局曾一度宣稱聖誕老人當時探訪了客廳等多個公共區域，他與老人保持了距離，還戴着口罩，老人也都戴着口罩。不過在當地電視台後來獲得的照片上，老人們並未戴口罩。

第二個新聞發生在美國佐治亞州的一個縣，在由該縣商會舉辦的一次聖誕遊行中，大約有50名兒童「很可能」感染了新冠肺炎。因為遊行兩天後，該聖誕老人夫婦新冠病毒檢測呈陽性，而在聖誕遊行中，不僅有點亮聖誕樹的圍觀場面，而且幾乎所有兒童都曾與聖誕老人交談或合影。引發爭議的是，該項活動組織者事後堅持說︰「我們仍然支持商會的決定，繼續這些傳統節日活動，讓這段艱難的時光恢復某種常態。」

在這場曠世疫情中，比病毒更詭異的是我們驚訝地發現人和人之間認知的距離比我們原本想像的還要大。一撥兒人堅信「命都沒了，還要自由有什麼用？」而另一撥兒人則信奉「自由都沒了，還活着有什麼用？」

這本是一個價值觀問題，更涉及哲學，不能說誰就一定對誰就一定錯。

只是，今天的我們，並不是生活在太平盛世，也不是坐在咖啡館裏以某位先生或某位女士的個人身份討論着生命和自由哪個更可貴。今天的我們，是正抗爭在如魔鬼一般強大的病毒陰影下，而這個魔鬼已經奪走了超過170萬個同胞的生命，今天我們每一個人的行動和決定，都已不僅關乎個人，而會影響整個人類。自由和個人意志當然要誓死捍衛，只是這自由的底線是不能傷害別人。當有些人尤其是年輕人面對着對於他們這個年齡來說並不算高的致死率而表現出輕視時，當他們堅持着自由神聖不可侵犯而如常社交時，是否也該意識到在這曠世疫情的全球籠罩場裏、在這早已扭成一團的人類命運共同體裏，他們輕微搧動的蝴蝶翅膀，很可能就會演化成其他高危族群的滅頂之災？

比新冠病毒更可怕的，是人和人之間無法共通和共情。

文章見報時，該是聖誕已過，新年即將來臨。願新的一年，人們健康，人類好運，這是新年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