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年一些,葉兆言寫作時,習慣耳邊有音樂。

「貝多芬的那種音樂轟隆響,它會給年輕的我一種激勵。」漸漸地,功效退去之後,葉兆言也會在一些美國民謠歌曲裏找異國的情調。他說,當自己想聽鄧麗君的時候,就是希望能有一種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感覺。

「有時候很想聽以前的氛圍。」葉兆言記得父親也喜歡聽鄧麗君,好像她的歌聲一響起,那些流行的語調就自帶有一種衝擊力。不過,寫《璩家花園》時,葉兆言被迫開始戒掉了這個習慣。「原因很簡單,因為搬到了長江邊的新家以後,家裏的音響設備始終沒安裝好。」他說,聽音樂寫作,確實有助於感覺的形成。

說起音樂,葉兆言也勾起了少年往事。「有段時間我經常幫我爸爸倒錄音帶,有時候不小心講話,聲音也很容易被錄進去。」最好玩的事情是,這些錄音帶在主動或被動地對外流傳中,他最後發現,母帶就從自己那流出去,最後又流回來自己手中,錄音帶裏的聲音越來越差,越來越嘈雜、還卡帶,最後終成噪音。

當下的生活,旅途成為生活的一個常態。葉兆言自認是個能隨時隨地在飛機、高鐵上寫作的人。飛機引擎的轟鳴、高鐵軌道的咔嗒聲、機場廣播的電子音,這些具有干擾屬性的噪音,在葉兆言的耳朵裏構成了特殊的白噪音矩陣。

「文字有自己的韻律,當環境音足夠單調,反而能聽見標點符號的換氣聲。」他曾在赴法蘭克福書展的航班上寫完三篇隨筆。不過,葉兆言覺得,自己不能算是一個音樂愛好者。在他看來,真正的音樂愛好者是要坐到劇院認真聽音樂會一樣去欣賞。「我其實達不到這種境界,我更多的是需要藉助音樂來為我的寫作懷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