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商場門外鑼鼓聲正響震天，春節氛圍熱熱鬧鬧，我看着大頭佛（大頭娃娃）帶着獅子跟隨節拍舞動，兩位師傅的功底真不錯，把獅子舞得活靈活現。
聽着鑼鼓聲，我腦海浮現出舞獅的前身—儺獅的畫面，往前溯源就是「儺舞」。「儺舞」別名「鬼戲」，是漢族最古老的一種娛神舞蹈，在華夏遠古時期，逢祭祀、春節及重大事件中，都會以儺舞儺戲等儀式祈福，目的是驅鬼逐疫和酬神納吉。
「儺」字，自甲骨文中已有，衍生出來的儺文化—從儺舞演化成儺戲及儺面具等道具，是中國戲劇的活化石，亦有說法稱，儺舞是所有中國舞種的源與流。2006年，儺戲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編號Ⅳ-89。至今，儺文化仍活躍或殘存於漢族和20多個少數民族等廣大地區，涉及到20多個省及自治區，儺舞當下在江西、湖南、湖北、貴州、安徽及山東等仍然廣泛流行。
甲骨文中，「儺」與「難」是同一個字。華夏祖先把所有不順利的事情，如困難、危難、災難、難關、難處、難題和難產等，都歸納為遇上了「難」，亦即邪氣的一種。商代的甲骨卜辭裏，經常看到卜問將辦的事情會不會遇上「難」？如沒有當然最好，但如果甲骨卜辭顯示會遇到「難」，那怎麼辦呢？當然是以當時最先進的「科技」即巫術，以「驅儺」的方式驅趕鎮壓、控制或殺死「難」這種邪氣。
因為崇拜自然，古人相信「萬物有靈」，從感知的層面，認為「難」所害怕的東西和人所害怕的東西是一樣的，於是把大家最害怕的蚩尤形象做成面具（驅儺法器），戴上並舞動用以「驅儺」。歷朝歷代演變出千奇百怪的儺面具，包括神話形象、世俗人物和歷史名人，構成了龐大的儺神譜系。
歷朝歷代也演變出不同種類的儺舞儺戲，伴隨着鼓鑼等打擊樂演出。演員戴着面具跳舞，動作古樸而怪異，有時看似笨拙卻又稚嫩，更會使用上刀、板凳、紙錢和咒語等各種道具，神秘感十足。在此做個區分：儺是祈福是祈禱，巫是操控超自然神秘力量的技術；儺舞是自我意識的舞蹈表演，跳大神則是求神靈附身被控而起舞。
儺文化從華夏遠古時代經歷朝歷代一直演變，1763年（清乾隆二十八年）《清泉縣誌》記載，「刻木為獅頭，以大被為身，縛棕為尾，鼓樂喧舞，至是夜止」。這種戴着木刻獅頭面具、披着被子的聖獸—「儺獅」（神獅子），穿過村莊進入家家戶戶，一邊驅儺驅疫，一邊送上新春送福，再根據各戶所祈求而演出不同劇目， 例如求高中的《狀元及第》、求子的《娘娘送子》、求延年益壽的《麻姑獻壽》及求出門辦事順利的《過關斬將》等。
「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儺舞儺戲用上的儺面具種類眾多，造型各異，通常由楊柳木和香樟木雕刻再上漆而成，呈現出粗獷樸拙和莊嚴華麗的特點。儺面具不僅是傳統工藝，更是中國文化的象徵。延伸一下，我認為極大可能，從古至今所有與戴在面上有關係的源與流，都是從木刻儺面具驅儺避凶開始，到崑曲京劇粵劇婺劇等各種劇的臉譜，舞獅舞龍的獅頭龍頭，河南衛視春晚《龍舞》造型， 潮汕英歌舞梁山好漢的造型，日常女士男士的妝容（不也是為了漂亮好看，更有吸引力，從而避凶趨吉嗎？），各種面罩眼罩（甚至是三星堆青銅面罩），再到賽博朋克等風格的面具、機械人的面容等。
最後加點近未來科幻元素，期待以剛發布的Google Gemini Pro 1.5導入相關圖文視頻去提取分析（該模型不僅能夠處理和理解長篇文本，還能夠理解和分析圖像和視頻內容，進而識別和推理出與之相關的具體情節和細節），參考分析出來的文字結果， 人工創作成故事劇本， 再用OpenAI Sora（Sora是日語「空」的意思，象徵「無限的創造潛力」）生成帶EMP之矛、等離子護盾等「儺」博朋克風格的AI科幻影視作品。
我們正踏入人類和AI機器一起與神魔共舞的新時代。
◆作者/圖片：文旅部 香港青年中華文化傳播大使梁家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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