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人》講述異鄉人的漂泊。金大班從上海流轉到台北,打拚、生根。華琪鈺差不多18歲就來到香港,讀書、進舞團、結婚、生子,一直跳舞……問她有沒有覺得自己是「異鄉人」,她說:「18歲來香港,我一直就是異鄉人在這裏打拚,可是到今天,到現在,看他(白先勇)的這些東西,我已經覺得好自然,不會覺得『異鄉人』這個東西給我特別突出的感受。」
早年時在台灣,華琪鈺喜歡中國舞,當時她有兩個選擇,到澳洲學現代舞,或是來香港學中國舞。因為考慮到語言、文化、生活的適配度,她選擇了香港。「因為我的英文真的爛到不行,」她大笑,「而且香港始終是華人社會,吃東西什麼的應該比較適應。」
卻沒想到來到香港,哪裏都不適應。「連泡麵都吃不慣!每次有機會回台灣,行李裏都是台灣的零食。」適應住宿環境更是難上加難。「以前在台灣看港劇,那個房子好大好漂亮,來到簡直是慘不忍睹!」她記得當時5個台灣的同學要擠在一個二樓屋頂的僭建建築中,她和另一個同學同住一屋,放不下床,唯有買兩個床墊腳對着腳放着睡。就這樣,兩張床墊連接處還得疊在一起才能放下。「就覺得好慘,怎麼差那麼遠啊。」她笑着回憶。
學校的訓練也不一樣。在台灣時,中國舞的訓練比較像戲曲的毯子功,飛腳、翻滾,基礎課也是像京劇武生一樣勾着腳往上踢。香港演藝學院的中國舞訓練則偏向民族舞,有各種風格,基礎課有芭蕾元素,在手位和身體上又做調整。所有的這些都要一一適應。
「而且剛來的時候可能是發育期,我就很胖,已經吃很少還是很胖。」她笑,「在台灣我們現代舞的練習是瑪莎·葛蘭姆體系。它是力量型的,所以我的大腿都是這麼粗。來到這邊,我記得最清楚是老師指着我和另外一個同學說:你們班你們兩個最胖,一年後看你們誰先瘦下來。我覺得受到好大刺激,從那時起整整一年,每天只吃晚上那一頓,結果一年下來真的瘦了。」
對自己也太狠了吧!「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決定要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做。」看現在舞台上的華琪鈺,充滿柔韌嫵媚的女人味,哪能想到她有「大腿這麼粗」的時候?
一邊忙學習,一邊忙着適應香港的生活,直到離開學校加入香港舞蹈團工作了兩年後,華琪鈺終於覺得自己在香港生了根。「我反而覺得這裏是我的家。」她說,「因為我開始懂事,開始向社會學習人際關係等等,所有這些都是在這裏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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