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匯報記者戚紅麗、劉蕊 河南報道)「金鑲玉」技藝的起源,是用鑲金屬的方法對精美工藝品的瑕疵進行掩蓋,或對毀損的器物進行修補。在河南郟縣姚莊回族鄉,由於當地人喜歡泡茶館的習俗,再加上這裏曾是茶馬古道的重要一站,「金鑲玉」技藝曾十分興盛。數百年過去,「金鑲玉」器物逐步從實用工具演變為手工藝品,其複雜的製作工序也成為國家級非遺技藝。
「金鑲玉」技藝,顧名思義,是將金屬鑲嵌在陶器、瓷器、玉器、紫砂等器物上面,一是對破損的器皿進行修補,二是起到裝飾的作用。「相當於給器皿打上精美的『補丁』,在古代和幾十年前物質匱乏的時代,器皿出現破損沒錢換新的,對家裏的水缸或者瓶瓶罐罐進行修補是常有的事。」河南郟縣「金鑲玉」技藝國家級非遺傳承人李冰表示。

「金鑲玉」所使用的金屬,有金、銀、銅、鐵、錫等,視實際需要而定。「比如鈞瓷金鑲玉,裏面純錫,外邊鍍純金。因為錫對身體沒害處,錫的延展度好,便於鑲,外邊鍍純金防止氧化,也美觀。」李冰告訴記者。
比較知名的「金鑲玉」工藝品,年代較遠的有漢代的傳國玉璽,最近的則有北京2008年奧運會的獎牌。相傳,西漢的傳國玉璽被王皇后用來砸篡漢的王莽,因而被摔掉一角,後來就用黃金補了上去;北京奧運會的獎牌,則是把金銀銅等鑲嵌在玉上,體現了濃厚的中國傳統特色,而早前發布的北京2022年冬奧會獎牌「同心」的設計也與「金鑲玉」相呼應,展現「雙奧之城」的文化傳承。

茶館文化催生修補技藝
郟縣姚莊回族鄉,是著名的長壽之鄉,當地人非常喜歡喝茶。「這裏的水質好,不僅當地人有喝茶的習慣,也吸引了周圍鄉鎮的人來泡茶館。」李冰的妻子郭凱利表示。因此,茶館文化是姚莊回族鄉的特色之一,專門修補破損茶壺、茶碗的工匠,在當地比比皆是,李冰的祖輩,就是這樣的手藝人。

據李冰回憶,他從小就跟父親接觸「金鑲玉」,不僅學會了修補茶壺、茶碗,有時候還會有人拿着嶄新的茶壺來鑲嵌金屬花紋,或者讓李冰父子給茶壺裝提手,「那時候,家裏的生意很不錯,手工作坊也慢慢從村裏搬到了鎮上。」李冰初中畢業後,就專門跟着父親從事「金鑲玉」這一行。
李冰父親的手藝則來自於祖輩,在姚莊回族鄉的金鑲玉展示館,可以看到李氏「金鑲玉」技藝的傳承譜系,這項家傳技藝到李冰這裏已經是第六代。

茶馬古道帶來異域風俗
李冰和妻子郭凱利均為回族,姚莊回族鄉的金鑲玉展示館也有濃厚的伊斯蘭風格。「姚莊回族鄉曾是茶馬古道的重要一站,這也是本地茶文化興盛的另一個原因。」郭凱利說。茶馬古道帶來了民族間的融合和文化的交融,茶葉、陶瓷等商品交換頻繁,再次促進了「金鑲玉」經濟的繁榮。回族人喜歡喝茶,在回族中也流行各類玉雕工藝品。曾流行於清代宮廷的「痕都斯坦玉」,即中亞的回教玉器或伊斯蘭玉器,清代紀昀記載:「今之琢玉之巧,以痕都斯坦為第一。」側面反映了玉器的雕琢在伊斯蘭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在金鑲玉展示館裏,收藏着諸多年代久遠的「金鑲玉」製作工具,包括鏘刀、膠鑄模具、鉗子、刻刀、鏨子等。在李冰的非遺傳承人工作室,他親自展示了「金鑲玉」的完整製作流程,其中有鑄造、雕模、鍛造、清洗、鑽孔、精修、包口、鑲嵌、焊接、打磨等諸多工序,每一道工序都對技藝有着苛刻的要求,單是拋光這一道,就需要八次。
為確保「金」與「玉」的完美契合,需要在技術方面的焗鑲和包鑲比較完美的熟練結合才能做到的。


國家非遺帶動數十人就業
2021年6月,姚莊回族鄉的李氏「金鑲玉」手工技藝成功申報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作為傳承人的李冰,還是姚莊回族鄉三郎廟村黨支部書記。李冰表示,多年以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利用「金鑲玉」技藝促進村裏的脫貧致富,早在十餘年前,他就和當地人力資源部門相結合,對村民開展技能培訓,並通過參加各種展會和創業大賽,帶動「金鑲玉」作品的展銷,並吸引外來遊客到村裏遊覽和採購。
目前,李氏「金鑲玉」已成為郟縣旅遊紀念品的龍頭產品,其生產區域佔地5,000平方米,生產人群86人,帶動當地46名村民就近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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