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吁出一口氣，鬆散手掌，待舞台的光打在身上，便如向日葵般迎向朝陽。尚雯婕上台前還是會緊張一分半鐘，明顯症狀表現為肢體僵硬，「今年才真的鬆弛了一點」。當時間暈化成時光，湖南衛視今季《時光音樂會》以「內地音綜20年」為念，邀十大音綜經典IP歌手同台，共嘆時光交響曲。 出道即巔峰，定是人生厚禮；而後出人意料一「跌」千里。在冷嘲熱諷的風口浪尖裏，再「乘風」而上，「超級女聲」尚雯婕終於迎來了觀眾正常的欣賞眼光。而今的尚雯婕對舞台仍抱有崇敬，不斷蝶變，把自己練成一種方法，18年後重獲粉絲緣，如今舞台中央的尚雯婕張開雙臂有了想要擁抱的心情。●採、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胡若璋
綜藝舞台，實時反映着大眾的心境。20年前，《超級女聲》在內地橫空出世，為萬千少女造夢。從復旦大學畢業，正在某外貿公司做職員的尚雯婕絕對不敢想，兩年後她會站上這個舞台，用迄今為止的高票數「5,196,975」紀錄登頂冠軍寶座。
「出道即巔峰」，表情不多的尚雯婕想起那時還是心口發熱。「顛覆是真的。」她補充說。 《超級女聲》作為內地本土偶像製造的一大標杆，鼓勵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集體追夢。2006年，她跑轉多個城市賽區才入圍總決賽，尚雯婕以逆行的姿態拿下冠軍。她的標籤至今有兩個：一是目前為止票數最高的冠軍；二是高學歷「超級女生」。
英雄不問出處，拚的是熱血
「我成為冠軍的意義就是告訴外界英雄不問出處，有些夢真的可以去做。」 相比近年內地音綜大興直播live秀，尚雯婕還清晰記得《超級女聲》的舞台，場場5小時起步的直播競賽，上台唱歌沒有耳機返送，大家拚的就是一腔熱血。
在那個電視娛樂為主流的年代，尚雯婕在今夕對比中忍不住感慨：「超女」來了——緊跟而來的，是時運落在身上。這個舞台鑲嵌了普通女孩的明星夢想，它把個人理想、時代精神、社會面貌巧妙編織在一起。
首期《時光音樂會》以「超級女生20周年」為題，邀請各屆超女代表再嘆青春夢想。自認精力充沛的尚雯婕也不免感觸：「那樣的舞台還真的是屬於20多歲的追光者們。」 尚雯婕表示《超級女聲》點亮的不止是她的星路人生，也鼓舞着千千萬萬的女孩勇敢做夢。這樣的舞台，如今再看依然震撼。
搞「雷人妝造」奮力一搏
只不過，「冠軍」也都有天差地別的個人際遇。有人平步青雲，也有人一「跌」千里。奪冠之後的兩三年，尚雯婕經歷了音樂創作的「彆扭期」後一度「跌」到悄無聲息。突然有一天，關於尚雯婕的新聞詞條，「雷人妝造」「老年妝」的消息層出不窮。回首「雷爆期」，是娛樂頭條的獵奇抓拍、放大？還是個人選擇不多的背水一戰？彼時，內地的互聯網從「上線」變成「線上」社交平台。隨着微博熱搜興起，民眾也在實時更新的網絡新聞裏尋找茶餘飯後的談資。
尚雯婕曾自剖心境：「為了保持曝光率」，那些奪人眼球的妝造是她「審時度勢」之後，以較低成本做出的奮力一搏。 身為藝人，要有基本的關注度，才會有人去關注音樂、理解妝造背後的意義。
「怪異」引同類共鳴惺惺相惜
都說時光有暖人心的功效。或許，回望本身就已經是溫柔動作。很多人在重溫中發現曾經被掩蓋的一些真實。例如，尚雯婕的「老年妝」在2024年《乘風》舞台後，得到了重新審視的機會。原本，這是尚雯婕為歌曲《靈魂的去向》做音樂可視化表達的一個妝造。她期待用「19歲」的紅毯妝和「91歲」的頒獎禮妝造設計，一前一後借此去探討人生衰老的話題。但在當時的觀眾眼裏，她就是在「博眼球」。
時間也磨練人。2024年，還沒有過去。但對尚雯婕來說，「18年後又是一個王者」的意味有些悠長。當「姐姐」成為一種價值肯定，獲得社會上眾多女性的「照見」時，尚雯婕終於趕上了2024的《乘風》。18年後再唱《愛》，這首當年拿下《超級女生》冠軍的「戰歌」，尚雯婕唱得屏幕內外的姐妹們淚花閃爍。而《乘風》的真人秀，大面積展示女藝人生活裏的真實樣貌。和30多個姐姐集體生活，尚雯婕強迫自己進入社交的樣子被網友廣泛看見、充分理解。彈幕、評論裏關於尚雯婕的一些「怪異」，引出許多同類共鳴。她們在惺惺相惜裏，有了互為鏡像的愉快。
把自己練成方法「擁抱」舞台
「緊張了十幾年，終於有了鬆口氣的感覺。」尚雯婕對舞台有崇敬之心，在她看來，舞台都在切面時代，關照社會和人心。若不是《時光音樂會》重聚超級女生們，出道18年的尚雯婕，還鮮少煞有介事身在舞台說舞台。
如果說，《超級女聲》是喚起普通孩子敢做夢、追夢；《我是歌手》對尚雯婕也是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舞台。「這個舞台令大眾對音樂有了品鑒之心。對於登台的歌手來說，也是實力再戰。彼時，處於轉型爬坡期的尚雯婕用「電音女王」上場，以一首《最終信仰》來鳴志，雖沒有扭轉大眾層面的偏見，但她的唱作實力也引來了大大小小的舞台機會。
發展慢了幾拍，慢到18年後尚雯婕才重獲粉絲緣。冷面心熱的尚雯婕說，舞台不斷蝶變，不變的是把自己作為方法去嘗試。《超級女聲》的那道夢想的金光、《我是歌手》舞台再次追光、《乘風》而上路人投來的正常眼光……現在的尚雯婕還是會緊張，正如她在《時光音樂會》的舞台，利索乾淨地用「音樂」和「擁抱」兩個詞語給出「時光」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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