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衛：自然流露 戲由心出
重回銀幕 首演隱居殘疾院舍似癲非傻老人
現年76歲的姜大衛（John哥）入行逾70年，近年多活躍於電視熒幕之上，或角色調皮鬼馬，或親自上陣拍攝動作戲，對他而言都是「好玩又過癮」的體驗。近日他重回銀幕，將電影《白日之下》中時而癲傻時而睿智的院友通伯飾演得維妙維肖，頗有「大智若愚」之感，原來角色的不少細節都由John哥親自設計，務求「自然流露 ，戲由心出」。◆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
時過境遷，無論新一代的導演、演員，還是觀眾，都與幾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語，豐沛的情感不一定要通過誇張的表情和動作傳遞給觀眾。姜大衛接受香港文匯報專訪時稱，自己從未做過這種「似傻非傻，似癲非癲」的角色，務求可以做到和其他人飾演過的同類角色都不一樣。「我問過導演這個角色是不是真的傻？如果是，就要讓觀眾覺得真的是，但其實在這套戲中又不是。我會思考其他人做過的類似角色，再加入自己自然流露的設計。」
與年輕人互相「請教」學新知
《白日之下》因改編自真實事件且關注社會議題而備受關注，John哥稱早前也曾關注過這單社會新聞，但只是知道這件事的存在便足夠。「電影是藝術，而不是現實，其中有加鹽加醋和藝術創作的部分，原本的事件中未必有我飾演的這位角色，這個人物是創作出來的，我不需要參考任何人和事，只需要研究如何做好這位角色，讓觀眾有感覺就好。如果一心想着原本的事件，其實包袱會重很多。」
他坦言，如今新導演的想法和拍法其實自己並不熟悉，「我只能以多年經驗提出自己的建議，最終也是由他們決定如何去拍。」他笑說也因此學到了很多新鮮事物，「這行好玩就是如此，無論做到多少歲，都有新知識可以學習。有時觀眾可能不認識一名演員，但卻可以判斷他是一名老演員，就是因為他的做法已經是很舊的了，舊不一定不好，但新舊之間一定有差異。」
John哥向來給人留下一種不苟言笑的嚴肅印象，他解釋是因為自己「不會說話，害怕得罪人」，「我們以前拍戲經常會互相開玩笑，但若與不熟的人開玩笑，對方可能以為是真的。所以我與不熟的演員合作會比較少講話，大家以為我很cool，熟悉之後才知道我不是。」這次與年輕導演和演員合作，他稱自己通常都會主動先與大家溝通，或分享自己過往的演藝故事，或向年輕人「請教」如何演戲：「我會問他們覺得這場戲我這樣做好不好？你們覺得應該怎樣演？大家一起討論研究，我有時也會提出建議，接不接受是導演最終決定，不接受也有合理的理由。」原來戲中通伯不時流露出的調皮一面，也是John哥自己的設計。
小本製作能助新影人成長
已數年未拍電影的姜大衛喜見《白日之下》在世界各地影展都得到正面迴響，也常不遺餘力向身邊人推介：「這是一部拍得好認真，編、導、演都很好的電影。」他稱近年全世界的電影業界都不算好景，而香港電影已經原地踏步了很多年，「拍來拍去都是警匪片。」他觀察到，近年也許因為資金問題，本地電影已漸趨轉型，拍大製作電影時大家會更謹慎，因為大製作也不一定賣到錢。當小製作電影應運而生，也為新導演和新演員創造更多機會，「我們需要這批新人的出現，所以當簡導演給我講了故事、看了劇本之後，我已經感覺到很吸引。隨後我再與導演和編劇分享了我對這個角色的看法，包括說話的方式，以及對劇本的加減改動等，他們即刻記錄下來，回去討論後再反饋給我。」
他堅信，如今香港應拍攝更多具有本地特色的電影，「為什麼之前大家都喜歡看香港電影？因為我們的電影其他人拍不出，威到不得了。而現在無論什麼類型的電影，個個都識拍，所以我們更應該聚焦本土特色。我現在很支持本地的年輕導演和演員，無論大製作還是小製作，都希望香港電影再拾輝煌。我也希望大製作電影有些改變，不要整天都是拍警匪片，觀眾當然鍾意看大場面，但實在沒新意，可以研究吓有沒有新路線可以繼續行下去。」
新劇本邀約不斷 永不言休
時光回溯到去年，姜大衛在TVB萬千星輝頒獎典禮上捧起了演藝大獎的獎盃。他出身於演藝世家，4歲開始演藝生涯，少年時代在武行摸爬滾打，青年時簽約邵氏，一躍成為中國香港影史上首位「亞太影帝」——入行逾70年，他出演、導演了數百部影視作品。從早期的《新獨臂刀》、《報仇》等武俠片，到之後的《射鵰英雄傳之九陰真經》、《乾隆大帝》等經典劇集，他始終是香港影視裏令觀眾印象深刻的存在。
相對於舞台的熱鬧，台下的他向來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安靜地在眾多劇本中挑選着精彩的故事，以及適合自己的角色，永不言休。「做了幾十年戲，最緊要劇本和導演好，角色適合自己，有戲且戲不少，我都會做。還有我要做回與自己本身差不多的年紀，你讓我做50歲的角色，我都不會去做，因為要特別去『做』，我自己接受不了。」
他透露，自己近期正在佛山拍攝劉偉強導演的新電影，也正參演湖南衛視的電視劇，還有一部TVB的新劇正於深圳拍攝，「劇本很多，但總要選到真正吸引到自己的。」他又稱，如今香港演員在內地的機會並沒有想像般多，因內地已有各種類型的優秀演員，沒有特別需要外援，若香港演員計劃北上開拓演藝新路，還需要打好堅實基礎，再把握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