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美美

對於「滾滾控」(滾滾:網民對熊貓的暱稱)來說,今年真的有些悲傷。先是陪伴了港人23載的「安安」溘然長逝,接着又是移居寶島14年的「團團」永遠地離開了。而在兩岸關係趨冷的大背景下,「團團」的離世,讓人格外唏噓。以至於,在這個初冬的雨夜,小狸怎麼也忍不住想寫一篇有關「團團」的「備忘錄」,為了那些不應該被遺忘的時光。

從名字開始,「團團」就很有故事。那還是2005年,時任國民黨主席的連戰赴大陸上演著名的「和平之旅」,其間,大陸方面決定給台灣送份「厚禮」:一雌一雄兩隻大熊貓。2006年的央視春晚和所有其他春晚都不一樣,因為在那場晚會上有一件宏大而獨特的事件——全國1億多人參與投票給兩隻贈台熊貓起了個名字:「團團」和「圓圓」。「團團」去世後,消息登上微博熱搜,很多大陸網友留言說︰「真的很捨不得,你的名字還是小時候我們全家發短信投票選出來的呢,一路走好啊『團團』。」觀之讓人動容。

名字起好了卻未能馬上成行,直到2008年馬英九上台執政後,「團團」和「圓圓」才終於移居寶島台灣。憑着「全球最萌物種」的硬實力,「團團」和「圓圓」一落地就在島內掀起了規模空前的「貓熊熱」。僅亮相第一天,就有多達1.8萬人來爭相一睹芳容。根據台北動物園的統計,2009年也即「團團」和「圓圓」入台第一年,動物園創下360萬人次的入園紀錄。這個紀錄一直被保持,從未被別的明星動物超越,直到「團團」和「圓圓」的大女兒——「圓仔」誕生,才被刷新。

就這樣,「團團」和「圓圓」在台灣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一直沐浴在台灣民眾的種種關愛中,並先後產下「圓仔」和「圓寶」兩隻「熊二代」。「『團團』有點胖,每天會被安排做3個仰臥起坐」、「『團團』的牙斷過,是全球第一個戴牙套的貓熊」、「『團團』很暖男,比『圓圓』還溫柔,一副『乖乖熊』樣子……」從「團團」生病開始,就有數不清的台灣民眾為牠留言「集氣」,念及牠的日常點滴,那是他們心中的「集體回憶」。

2005年籌劃「團團」和「圓圓」赴台時,正是兩岸關係由冷轉熱的蓬勃期,雖然時逢民進黨執政,但民間經濟和文化活動卻日漸頻密,呈現出「政冷經熱」和「官冷民熱」的狀態。「團團」和「圓圓」赴台安家,是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重要象徵,台灣媒體更視其為兩岸「和解」的關鍵。在那之後,兩岸恢復官方交流,民間活動多元,雙方民眾紛紛跨越海峽到對岸旅遊、學習和工作。而寶島新移民「團團」和「圓圓」一家,也在台北遇到了很多「老鄉」……直至近些年,兩岸關係日趨緊張,各種交流戛然而止。

但必須備忘的是,就在「團團」去世前,大陸相關專家應邀赴台幫助救治。台北動物園進一步透露,直至疫情前,大陸方面每年都會派專家來台指導照顧大熊貓。包括2013年「圓仔」出生時,大陸也曾派專人來協助餵奶。這一絲因大熊貓而在冰冷截斷中倖存的溫暖聯繫讓人再次淚目。

有感於此,小狸寫下這篇小小的備忘錄,以紀念「團團」,以紀念「沒有藍綠,只有黑白」的往日時光,以紀念曾經那麼窄的海峽、那麼近的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