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美美

小狸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正是2022年11月15日,一個大日子。這一天,全世界的每一個人都參與了一個80億的大項目——聯合國宣布,地球總人口達到了80億。你我他,又見證了歷史。

地球人口,可能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數字之一,區區幾枚,就能看到整個人類的過去和未來。比如,現代人毫無疑問都已經太適應有80億個同類的環境,但是,就在不到220年前——1804年,這個「同類」數量卻只有9億,幾乎少了90%。之後,從9億翻倍到18億,人類用了123年的時間(1927年),但是從18億增長到30億卻只用了33年(1960年)。30億到40億,用了14年(1974年);40億到50億,用了13年(1987年);50億到60億,12年(1999年);60億到70億,12年(2011年);70億到80億,則用了11年(2022年)。表面是人口總量和增速的變化,背後是科技的發展和文明的進步,在愈來愈強韌地保護人類免受飢餓、災害、瘟疫、疾病以及戰爭的洗劫。

人口數字詮釋的前半段人類史讓人暖心,然而,後半段未來史卻未必引發舒適。首先見證80億里程碑歷史的你我他,很可能也是見證了全球人口總量頂峰的一代幸運兒——因為科學家們都預測,全球人口並不會永續增長,樂觀點的說能到100億,悲觀的則覺得連90億可能都到不了。人口萎縮的主要原因是生育率低下,有統計顯示,全世界有三分之二的人都生活在低生育率環境中。低生育率直接導致的問題就是老齡化,以中國為例,2032年時,60歲以上老人將突破4億,其中80歲以上的高齡老人要比現在多一倍。

第二個未來問題在於不平等加劇。經濟愈發達、受教育程度愈高的國家生育率愈低已經不是新聞,在全球人口從70億躍升到80億的過程中,有70%的新增人口來自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國家,而在80億向90億邁進的過程中,科學家預測這個比例將高達90%以上。也因此,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憂慮表示︰「除非我們能夠彌合全球富人和窮人之間不斷擴大的鴻溝,否則這個80億人的世界將充滿緊張與不信任、危機和衝突。」

第三個未來問題有關地球負荷。地球,到底還能養活多少人?對此,科學家的判斷基本五五開,一半認為能承受80億或者不到80億;而另一半則認為可以承受更多。但不管是哪一半,大家都有一個共識:這個承載測算是建立在節約、環保的可持續消費上,如果繼續浪費和破壞資源,那糧食安全和氣候變化都足以致人類於死地。對此,聯合國報告特意引用了聖雄甘地的話:「世界上的東西足以滿足每個人的需要,但不足以滿足每個人的貪慾。」

未來的地球,又擠又老又不信任,聽上去確實有點糟糕,但所有壞事的B面也都可能是契機,比如倒逼人類轉向可持續發展的生活方式、加速科技創新、更加關注弱勢族群以及反思自己地球公民的責任。就像聯合國人口基金主頁打出的那個符號「∞」,它既是一個「8」——代表80億人口時代的到來,也同時是一個「無窮大」的意思,就像它的官方解釋:80億,一個無限可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