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和老闆劉學深一起到生產車間流水線看產品。香港文匯報記者胡若璋 攝

到東莞進廠打工,生計是否穩定?會不會無限度加班?和每一個年輕人所看重的工作福利和環境一樣,最初的大衛也會顧慮重重。不過,大衛一開始也沒有全部扎進工廠,過了一段時間的深圳-東莞雙城搵工生活後,他才正式敲開東莞工廠的大門。

疫下訂單不減反增

大衛的工廠老闆名叫劉學深,在新朋友面前,他喜歡玩「留學生」這樣的諧音梗。1998年,18歲的劉學深高中畢業,便在屬火的八月,從湖南坐了兩天兩夜的汽車南下東莞務工。在工廠從普工做到模具師傅,再學習、考證成為工程師、設計師、項目經理,勤力肯幹的小伙子會得到老師傅們的垂青。此外,當年港資、台資的工廠內提供很多免費培訓和學習機會。「那時只要勤學苦幹,有上進心的人都上進了。」在東莞23年,早期是謀生的壓力和希望,2010年自創公司時,劉學深的抱負和野心也不懼與外人說。

「要做有自己核心競爭力的品牌工廠,最直接的刺激就是2008年的金融危機。」劉學深時任一家法資玩具企業項目經理,生產管理工作令他接觸的都是東莞大大小小的代工廠老闆。似乎一夜之間,熟悉的工廠紛紛都在忙着關廠倒閉。這其中有不少工廠也曾雄踞一方,也有不少做到全球最大或者上市公司的規模。

老闆是大衛在東莞最親近的人

這番景象,讓劉學深對於「代工」的被動無力感到恐慌。創立公司後,他借助合金材質開掘高端汽車模型領域,主抓自主產品研發設計、模具開發、製造、技術進出口等優勢,十幾年的沉澱,順林模型的企業以及Almost Real的自主品牌在業界已有名號。近兩年,劉學深加入潮玩賽道,他的機甲熊貓潮玩「胖噠」紅得很快,公司整體市場訂單即使在疫情這兩年也不減反增。這背後,離不開自主品牌積攢的獨特全產業鏈優勢。

劉學深喜歡東莞。作為一個新莞人,他會英語、能說法語、也懂點意大利語,一口順溜的粵語更不在話下。他說,是在現學現賣中攢下的實用口語技能。大衛初到工廠,劉學深沒有給大衛配備翻譯。事實證明,大衛有不錯的語言學習能力,簡單交流之外,他還在同事的幫助下學會了用微信發信息來溝通工作。

去年,大衛主動和劉學深申請了勞動合約成為正式全職員工。大衛考了中國駕照,也享受在東莞開車上下班的生活。「一次,他的車子在停車場被別人刮蹭了,他一個人搞定了報保險問題。」大衛成功解決難題後,發微信告訴了劉學深。

「我算是他在東莞最親近的人,他日常看到好吃的,或者碰到不開心的也都會說給我聽。」劉學深把大衛也當半個家人,劉學深期待,這個意大利的80後同齡人能在東莞找到他的職業理想和意義。詩意一點來看,當初流水線旁的一個小普工通過努力,做出內地首家掛牌新三板的模型企業,再到國潮崛起中自家「胖噠」的火力「出圈」。這讓他相信,個人的落地生根、企業品牌的花開成樹,某種程度來說,不管是23年前南下的湖南小伙,還是這兩年越來越多的外籍朋友來到工廠,這些人群在流動匯集中,也可以為東莞製造業升級做生動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