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魯中國菜,一種已變種粵菜的混合體,當地人就叫 CHIFA(食飯),流行遍布南美洲! 作者供圖

鄧達智

多倫多下午起飛,8小時後,午夜到達秘魯首都利馬機場;跟好些中、南美洲國家予人初來甫到感覺不太安靖(烏拉圭、智利及阿根廷相對予人安心)的印象相若,跟計程車司機討價還價一番,直奔巿區比較中產,旅遊資料提示亦相對安全的Miraflores區。然而才下車,一群小童湧過來伸手要錢,未轉身已發覺好幾隻小手插入自己褲子左、右、後袋;頗具查理士·狄更斯筆下Oliver Twist意味。

激發自己到南美,首先通過台灣苗栗客籍湯錦台先生著作《千年客家》,對華人近兩百年前,於1850年左右開始,遠道重洋去到地球另一邊。原西班牙殖民地擁豐富原住印加人歷史文化秘魯的細節與實證,引發起筆者對母親娘家神秘源頭的火旺尋根熱;當年最早到埠為「太平天國」逃避清廷緝拿,隨時人頭落地的餘黨,洪秀全花縣(花都)同鄉及鄰縣上番禺客家人(書中定義:客家人乃源自中原河南、陝西,避歷史上幾個大亂,例如「五胡亂華」而南下江西、湖南、福建、兩廣的中原人,皆為客籍)為大多數,賣身(賣豬仔)為求遠離清廷勢力求存者眾。不讀不知、另加網絡資料,原來位於天涯海角的秘魯擁有世上華裔人數可入十大排行榜(有說排第六)。

次天黃昏遊覽項目:利馬唐人街。

對這個華裔(不少為混血兒)眾多的國度首都唐人街,當然趨之若鶩,先睹為快。結果心服口服;生意客似雲來的店子首推廣東燒臘舖。在香港同樣幾乎永不愁生意,除非別有因由,可說是永不執笠的強勢食店,遍布世界各國,同樣生命力強。你聽聽……冇啦、冇啦,叉燒冇晒、隻燒豬都快斬完,托叉燒上先啦,跟住燒豬,快啲啦……

排隊人龍長又長,穿着傳統印加人服裝有之,面相包含歐羅巴混血印加有之,嶺南人面孔有之,靠近南歐西班牙人、意大利人亦不少,正在邊斬燒豬,邊大大聲用至道地廣東話跟廚房溝通的大哥卻是五官輪廓突出、皮膚白皙、幾乎百分百「鬼佬」卻帶丁點唐人鳳眼,印證在下心目中上世紀,甚至上上世紀,當天涯海角遠方,充斥着華人男性,卻連一個華人女性都缺乏的世代。家鄉路遙,又急於傳宗接代,只好跟當地至普遍的原住民跟歐洲殖民者混血兒配套(純印加人跟菲律賓、印尼人尤其山區土著相似,皮膚略黑、身材頗矮)。

既然身處唐人街,貼近昏黃,就地解決晚餐,抬頭望去,家家唐餐館上書Chifa,餐牌附圖說明,大部分為炒粉、炒麵,甜酸炸排骨、雲吞及至受歡迎的叉燒、燒鴨、燒豬肉;雲吞湯的雲吞只有滑溜雲吞皮而無內涵!

Chifa、Chifa……唸了幾遍,明白了,乃相當於廣東話「食飯」;走過好幾個南美國家之後,才驚喜Chifa店子遍布,是為中、南美洲至流行的民間食制,廣受歡迎。不理整個南美或秘魯全國,單單首都利馬,數量便超過6,000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