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冀平

病急亂投醫,新冠患者每天數萬增長,危難關頭,國人沒有把希望寄託在美國輝瑞出的抗新冠藥,而是轉身投向中藥,一款「連花清瘟膠囊」供不應求。這年月,如果香港的廟門還開,拜得最多的一定是藥王爺。

藥王廟內有諸神,主神是神農炎帝,四位副神分別是:先秦的扁鵲、東漢的華佗和張仲景、唐朝的孫思邈。關於孫思邈的年齡一直都有爭議,有的說101歲、有的說120歲。古代的名醫離我們太遠,但他們留下的藥方流傳千年,依舊還能醫病救人。

北京中醫界有聞名遐邇四大名醫,分別是施今墨、蕭龍友、孔伯華、汪逢春,是二三十年代懸壺濟世的神醫。餘生也晚,我相交的是其中兩位的後人,也是名醫。施今墨的兒子施小墨,原名施如雪,子承父業是業界翹楚,特別託人找我;孔伯華的三子孔嗣伯,託賴他我才有今生,詳情容後再敘。

說起恩醫孔嗣伯,是四大名醫之一孔伯華的第三子。孔嗣伯居所離我家不遠,大廈名為安華樓,是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北京城最好的居民大樓,拜中央特別照顧,孔嗣伯住了進去,家宅安樂,更定下心來要為天下行醫,以報國恩。可惜緊接而至的文革,把他害得極慘,這情況,毛主席一定不知道。

1951年的一天,18歲的孔嗣伯跟着父親孔伯華走進香山雙清別墅,來到毛主席的臥室。毛主席正斜躺在床上看書,見孔伯華進來,忙伸出手相迎,說:「早聞孔老大名,你是孔子多少代孫呀?」孔伯華回答:「第74代。」「好啊,不為良相,便為良醫,您創辦的北平國醫學院,為我國中醫事業做了很大貢獻!」第一次見毛主席,孔伯華沒有想到主席竟對自己這麼了解,心中暗暗嘆服。

診病之後,孔伯華口授一個藥方,藥量是兩到三服,吃過兩服,再看效果。毛主席吃完兩服後效果甚佳,委託衞生部長傅連璋給孔伯華打電話,孔伯華二進雙清別墅。他說中醫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貴遺產,可是在西醫的衝擊下,愈來愈不受重視,他希望國家振興中醫。毛主席同意孔伯華的見解,對他說,新中國絕不會丟棄中醫這樣的國粹,並希望他能帶頭做出表率。後來,毛澤東遷居中南海,還是請孔伯華把脈。

孔伯華擅長用石膏,有「石膏孔」的稱譽。又善用鮮藥,如鮮藿香、鮮佩蘭、鮮薄荷、鮮藕、鮮荷葉等,取其芳香清輕,清靈通竅,除穢透達。孔嗣伯繼承父親,又有新的發揮,我的病就不僅是石膏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