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

我說過每個劇本都有它的命運,這個說法在疫症肆虐全港這兩年中更是正確。

我曾經在本欄提及前年和去年香港不同舞台劇的不同遭遇。有的在未進入最後階段已經知道劇院關閉而不會有機會演出;有的即使在舞台上搭好布景,數天後公演,也無法演出。有的則是演出了數場,餘下的場數卻因閉院而不能繼續。

不過,有一些劇團或演出蒙幸運之神眷顧,演出日期恰巧就在劇院重開之際,順利演出。待劇院再次關閉時,他們已是「過海神仙」了。去年3月後疫症稍緩,劇院恢復營業了。除了政府不時更改入座率,令主辦機構的收入有變外,劇團可算能正常演出,我在去年最後3個月更看了十個演出。

一切好像重拾昔日的軌道。

去年11月,我早已訂好今年1月的演出門票。有的劇目我早已多次聽聞其導演和演員提及,令我期待。有一齣劇目由於演員是明星,令觀眾趨之若鶩,忙不迭搶購。據說票房開售不久門票瞬即售罄,購得門票的人的開心程度如中了六合彩三獎。

1月向來是舞台劇的旺季,有一年我在1月中看了7齣舞台劇。所以,去年年底,我也準備過一個頻頻入劇院的1月。也許這個疫症給我們最大的訓示是成事在天。疫症休息了多月,忽然又再來作弄我們。於是,導演和演員朋友花了多月排練的心血付諸流水了,那些本來「中了六合彩」的人只得乖乖接受退回的款項。

演藝業又再叫苦連天。

一位經營劇團的朋友對我訴苦。他說︰「我前年準備上演的劇目即使完成綵排,卻在上演前遇上全港閉院,只得安排在今年年初演出,怎知現在又再碰上閉院的厄運。」同一個劇竟然兩次碰上全港閉院,真是不幸。

他續說︰「我會在今年內再次安排。如果仍然不能公演的話,即使我花了很多心血在排練和很多金錢在製作之上,我也會宣布永遠封演此劇。事實上,已有後台人員說如果此劇第3次也上演不成,不要再找他幫忙了,因為此劇令他留下不愉快的回憶。」

我當然明白經營劇團的劇場人的挫折感,卻沒特別想到劇院經營者的煩惱。有些演出場地並不是屬於政府,劇團直接向他們租賃。他們有些不但收取場租,還會從票房中取利,收回某個百分率的票價。演出一旦取消,他們不但失去部分場租的收入,亦完全沒有機會獲取從門票中賺取的利益。但是,他們也要交租的啊﹗所以,他們也在叫苦。

由於所有場地都要在最少一年前預訂,所以不能公演的劇目並沒有順延的做法。換句話說,1月演不成,不是等於待劇院重開之時便可以演出,因為那時候已經有其他劇目租訂了場地。若不想浪費心血的話,便要重新安排。那麼,是不是等待一年呢?一年後已是最短的時間,因為大劇團往往在今年已經編排明年的劇目。除非還有一些劇目未定好,否則較難安排在翌年的檔期演出。

還有,演員的檔期也是令到劇目能否在翌年上演的重要關鍵。大劇團有自己的駐團演員,當然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可是,很多劇團都是「埋班制」的,即是有劇上演時才邀請或遴選一班演員同台演出。這班演員今年有期,不等於同一陣容的人明年或後年都同時有時間演出。尤其是主角是明星級人馬,主辦機構在安排檔期上更加困難。

所以說,每個劇目都有它的命運,能否順利誕生看來只得由天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