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

一位劇壇前輩在2月1日告訴我，影視資深演員林聰因心臟病突發，於1月31日在內地逝世。不少媒體報道林聰在香港曾參與過百齣電影演出，亦是電視劇演員。我告訴前輩我當然聽過林聰的名字，卻不認識他。

2月2日，又有一位劇壇前輩轉發林聰的訃文給我，並談起他的一兩件往事。

林聰也許在影視圈不是一名著名的演員，若非圈內人，可能不會知道有這樣一位演員。即使是媒體報道，也只提及他曾在影視中演出，似乎無人知道他大概有十年是香港的著名舞台劇演員。

這就解釋為何兩位劇壇前輩都將林聰逝世的消息告訴我，因為他們以為我與他們一樣認識林聰。林聰和我只是先後同事，都曾在香港話劇團工作。他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已經離開劇團，我卻是在2000年之後才加入。話劇團的前輩和同事有時也會提起這位舊同事，所以我也聽過他的一些事跡。

有一位前輩說林聰的演戲天分很高，我也聽過其他人同樣稱讚他的演技。我曾經聽過一個關於林聰技驚四座的故事。話說一次，一位演技不俗的演員很希望飾演一個舞台劇的男主角，遂向導演表明心跡。導演一向看重該名演員，亦欣賞他的演技；加上他那麼有誠意和信心，差不多已經默許讓他當男主角。不過，話劇團是有遴選制度的，導演需要先在團內遴選，讓其他演員也有機會角逐自己心儀的角色。

該名演員有着這麼豐厚的先天條件，應該有九成機會奪得主角之位吧？他亦沒有因此而鬆懈，在遴選中依然表現出色。可是，據說當林聰在遴選中表演一段戲後，導演立即決定由他飾演男主角，可見他的演技是何等優秀。

我曾經分別編撰香港話劇團25和30周年誌慶刊物，整理資料時，不斷看到林聰的名字，如他在《喬峰》飾演那律洪基和玄慈、《生殺之權》飾演艾明善醫生、《側門》飾演阮超、《馴悍記》飾演濮求基、《海鷗》飾演鮑里斯、《小城風光》飾演吉醫生、《大刺客》飾演樊於期、《推銷員之死》飾演長子亞甫、《雪山飛狐》飾演寶樹、《威尼斯商人》飾演夏洛克、《不可兒戲》飾演約翰華興、《次神的兒女》飾演占姆士．李斯、《小井胡同》飾演石瑞豐、《請君入甕》飾演文森修……我在此列舉的只是部分他飾演男主角和重要角色的話劇，可見他是話劇團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台柱演員之一。

雖然我沒有見過林聰的真人，但我在編輯刊物時，亦因他是台柱人物而常常看到他的照片。另一個令我相信林聰當年是導演的寵兒的原因是我在編撰30周年特刊時，收到的其中一項指示是每一年只可挑選一張劇照刊登。我不認識早期的演員，所以我是非常公平地挑選照片，選好後亦沒有將30張照片拼起來比較。結果，特刊印製後，我才發現連續7張劇照都有林聰的份兒，而且他都是飾演主角或重要角色。換句話說，他起碼在7年內都是受到不同導演和觀眾喜歡而又有表現的演員。

我在同事口中聽過林聰的故事，亦看過他的很多劇照，卻近乎從未看過他的演出。上月，我好奇地點播了無綫在1993年拍攝的單元劇集《七色桌球夢》，因為他是劇中的男主角之一，是一位潦倒的桌球高手，另一位男主角是陶大宇。沒想到待我終於看到這位曾在舞台上發亮的前輩的演出，他卻不再讓人欣賞他的精湛演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