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齡齡

隨着飛機降落在雲南省省會昆明的機場,我期待已久的珠江遊歷啟動了。

珠江源頭在雲南省東部的曲靖市,她是雲南第二大城市,距離昆明約150公里,我在昆明機場旁邊的大巴站,坐上大巴到曲靖去(票價35元人民幣)。

人口600萬,面積8萬多平方公里的曲靖是個古城,這裏有着世界最早、4億年前的古魚類化石,標誌着她是地球生命的搖籃;3,400年前,曲靖已有稻作農業;2千多年前,秦始皇派官員開通道至曲靖,曲靖有了道路往來;漢武帝在曲靖建縣城,自此曲靖成為雲南重鎮。

趁着到珠江源頭一行,我當然也到曲靖,這個我一直以來一無所知的地方走一趟。

進到城內,肚子餓了,先找吃的。看到一家小店,門口有3個大字「蒸餌絲」,到處遊歷的人最喜歡看到前所未見的人和事,我當然推門就進。女店員特意介紹這曲靖特色小吃,「餌絲」是以米做成的米糕,切成絲,澆上以韮菜、豆芽、肉末做成的醬料,香味四溢;吃進嘴巴裏,菜芽爽脆,米粉綿密,讓您齒頰留香,結果我連乾了兩大碗,然後捧着肚子去逛老街。

曲靖的老街熱鬧興旺,各種小店應有盡有;但真正的老建築物,那種以斜斜瓦片搭建成的老房子所剩不多,這個古中不足,讓我若有所失……

老街不遠處是新建的圓形廣場,廣場寬廣宏大,中間的大型雕塑以母親為主題,讓廣場更顯溫馨寧靜。廣場對面是大型建築物,實而不華,盡顯曲靖已成為雲南煤電基地、新型工業城市的特色。

圓形廣場旁有數張石桌子和凳子,聚滿中老年人在玩撲克,他們儀表整潔,安靜專注,沒有喧嘩和噪音,只投入玩樂消閒。旁邊有幾個老人,鬢髮斑白,他們合作無間,拉着二胡,彈奏着古琴和琵琶,琴音悠揚,引人入勝。路旁有兩位滿頭白髮、老態龍鍾的老婆婆,她們坐在小板凳上,悠悠閒閒,您來我往,享受着彈地小球,「婆婆您好!您們玩得好開心啊!」「哎呀,我們都老了,腿走不動了,每天下午就在這裏曬曬太陽,大家在這裏見見面,談談天,動動身子,也是好日子了!」

曲靖的老年人是幸福的,我在街道上發現一種看來平凡,卻又非凡;看似普通,卻在其他我曾遊歷的城鎮中,從來未有發現的建築物──大馬路旁的涼亭。涼亭呈四方形,以木建造,樸實而有古韻,三面有椅子,這主要為老人而建的。我路過時看到一位老人,長着白鬍子,穿着白襯衣,西裝外套,拄着枴杖,文質彬彬的模樣,他走累了,就在涼亭裏面歇一歇,坐一坐,多好啊!

馬路的另一邊,我看到曲靖的另一特色。小學生放學了,他們背着書包結伴而行,看到可愛的孩子,我尾隨不捨。不久,只剩下一個孩子了,她只有8歲,結着小辮子,穿着小裙子,昂首自信地走着,我趕上她問道:「孩子,您一個人走不害怕嗎?」「我每天都自己走回家,很安全,不用害怕呀!」回過頭來,我竟看到一個年齡更小,只有約6歲的小男孩背着書包,獨個兒信步回家去。這和香港孩子大相徑庭,香港的小孩子基本由大人帶領才能上街,因為大家都不放心啊。

乾淨整齊,悠閒寧靜,她的老人舒坦愜意,她的孩子自信開朗——這就是我在曲靖——珠江源頭所在地,我從不認識的曲靖市裏的所見所聞。